Milstein

 
 ﹝潰決之書﹞
 
 
 我撐起了傘，阿明在等著我，與阿明走在雨中永遠是痛苦與快樂的過程，
像是那些虐待狂們的作愛，加諸痛苦或者被加諸痛苦，與性愛的感覺混
合，成了一種與死瀕臨的滅絕式快感。不過我並沒有那麼變態，或者說，
我的「滅絕式的快感」並非是以作愛的方式呈現的，比如說，你可以跟
一個你最愛又最恨又最了解彼此的朋友交談，在這個交談的過程中必定
的要面對很多不敢，也不想面對的事情。如在青少年多愁善感的時期﹝
事實上現在也許仍是﹞對深愛並且關心自己的家人惡言相向，辜負了她
們的關切，使她們躲回自己的房裡哭泣。少年總是固執難懂，又總是愛
欲糾纏，母親與父親的眼淚實在太沉重，沉重到不敢去面對，沉重到要
以憤怒來處理。是不是很奇怪呢，憤怒？
  
 
在那個悲傷的結局之前，她當然是生命過客裡的一個女人罷了！﹝人們
總是如此說﹞，說愛也許太沉重，說唯一也許太膚淺，但是說愛，絕對
沒有比一個滿腔滿溢愛的人所說的更為真實了。真正的愛是沒有所謂變
質的，也沒有所謂現實的。真正的愛是什麼，就是愛，我知道，阿明與
我想的是相同的。
                                                                               
他緩緩的轉過頭來，冷漠的開始他的話語，我們之間的言情冰冷如南極
的冰山，但是我們的內容卻常常從地獄燃燒到整個宇宙。
                                                                               
                                                                               
「有人說愛是一種追尋，愛是一種現實，愛也是一種妥協，當阿珍說也
  許有更適合於彼此的人會出現時，我確信她將永遠不懂愛這個東西了，
  如同這個社會大多數的人及其所代表的價值觀一樣，愛是無可替代的
  心理狀態，在這個心理狀態之下人會進入瘋狂的狀態，視其程度的深
  淺而有不同的表現，比如說你，你的表現僅僅在於你不間斷的情書與
  情話，和你無盡的關切，若是我，我會自由的放縱我的忌妒、佔有、
  和害怕。」



我們走到了離家不遠的溪流，這個溪流一點也不美，像是個大水溝一樣，
骯髒醜陋，我們在這一水之上談論如此嚴肅的課題，反而像是對這個話
題的褻瀆與諷刺。



「這個世界的種種，都是無法成形的液體，不斷的流動。我在遙遠的過去
  便已經受創，我願意去復原他，但是為什麼有人要來一直揭開我的傷疤？
  有時，起始與終結是相連的，我已經形成一種幻滅感的天性。有一天，
  我必須要為這沒有邊際的幻滅感尋得一個出口。我知道總有一天我要面
  臨這必然的潰決，我會以為我是在完成某種神聖的儀式，透過這個儀式
  我將尋找到我的出口，我這巨大的悲傷的出口。」


﹝未完成﹞



05/18/2003  Milste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