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旅行一直是科幻電影迷人的元素


事實上,對於稍稍喜歡看科幻小說,或者科幻電影的人而言,時空線索裡所引用
的理論了無新意,然而,我個人並不因為這樣而在評價上替這部電影扣分,最主
要的原因是,導演將電影的重點回歸到內涵上,而非在炫麗的效果或者艱澀的名
詞上打轉,不管這份內涵是不是老調重彈,而避重就輕的理論方面不夠面面顧到
,在作者這樣的意圖上,我願意給予較高的肯定。


關於時光倒流,電影當中有段不錯的爭辯,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歷史是否可以改
變?在人類的信仰裡,上帝所代表的是絕對,科學家尋求宇宙運行的原理的解答
,也就是其接近上帝的意圖。即使回到過去,歷史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宇宙之
上的那個「絕對」已經為一切安排成局。


丹佐華盛頓飾演的道格說:

「曾經擁有的都會失去…曾經擁有的都會失去,不管怎樣,不管你都多努力,還
是會失去,」

方基墨飾演的Pryzwarra說:

「再過兩小時就能逮到兇手,將他繩之以法。」

道格回:

「但我們還是會失去她」


顯現了道格對於悲劇事件無可挽回的無可奈何,即使解釋他信仰上帝的存在,卻
是以悲觀的角度呈現。而卻因為一個可以看見過去的機器的出現而衝擊了他原本
的信念,第一次,他試圖傳送訊息回到過去以阻止爆炸案的發生,過去的畫面正
好是他和老搭檔正在爭吵,從畫面上可以看到兩人信念的不同。


訊息並沒有交到道格的手上,反而被搭檔接收到,而且導致他的死亡,原本以為
不會在銀幕上露臉的搭檔賴瑞,除了在前段促成道格加入偵辦小組的動機之外,
這裡也加入了推動劇情前進的關節之中,這樣的劇情衝突則讓道格的信仰墮入更
深的深淵:他的嚐試竟然正好導致了搭檔的死亡。


最末段,原本在前段爭論時光旅行是否改變歷史的偵察成員之一Denny,其實對於
自己抱持的歷史之不可變論,其實情感上亦有不願就此接受的內在衝突,於是促
成了幫助道格回到過去的事件。道格必須要克服挫折,真正以生命為賭注來對抗
命運不可改變的定律,才能從中超越:拯救克萊兒,阻止遊艇爆炸案。


女主角在電影的最高潮處加入劇情,原本的時間早已死亡的她,因為道格回到過
去而在銀幕上復活,這樣的生死時光逆轉之設計,正正好是電影之影像魔力之一
。道格涉入了歷史,我們也發現歷史開始變動,亦應證了歷史是否可以改變之爭
論時,另一科學家認為的平行宇宙的論點。只是,歷史分歧了多少次,我們無從
得知,在每一個瞬間,都有不定因素導致平行宇宙的分裂,因此異中有同,道格
從影像中看到的歷史暗示他可能正走在原本的悲劇歷史之中。


在這裡,原本紙上談兵的歷史可變論,轉變成「正在進行」的動態演譯。我們看
到原本歷史裡就有的影像:克萊兒家中的血跡正是道格自己的血,而女主角撥給
AIF確認到道格身分的電話,在片頭時就已經出現。這時,丹佐華盛頓不斷發現歷
史不變論的暗示,他也不斷對抗這個「命運」,不斷做出選擇,於是每一次的選
擇都成了每一次的超越,我們於是和男主角一同涉入了歷史,我們也無法預知,
到底這個歷史,會不會改變?最後迎接的是否仍是原來的悲劇?觀眾和電影產生
了同步性。


西方電影崇尚的英雄是無所不在的,丹佐華盛頓看穿了過去未來,因而通過死亡
的考驗(遭受強烈電磁場的死亡威脅回到過去)到了人類的層級之上,拯救眾人
的命運。這裡的英雄不是賣弄肌肉,超人不死,而是揉合了科幻元素和自身信仰
而成的英雄,他對抗的不是具體的邪惡壞蛋,而是自自己原本秉持的信念。而片
末,他犧牲了自己,拯救了眾人,阻止了爆炸案發生,也拯救了克萊兒。他死亡
於過去,超越了時間,隨後,原本的時間的自己,馬上被安排詢問克萊兒,死而
復活,其背後的形上意義,在西方文明,是不難理解的。


雖然,導演東尼史考特的優越的影像技巧略為掩蓋了上述的內涵,以硬科幻的眼
光來審視有太多的漏洞,不過導演避重就輕的跳過這些,而在人物的內心上努力
著墨,我覺得是可以接受的。儘管他借由炸彈客之口試圖在命運不變論這個題目
上做的辯證沒有呈現更大的格局,不過作為商業導向的電影來說,在娛樂之娛也
算提供了一點思考的空間。


我發現,只要電影把情義帶出味道,我好像就很接受了。我覺得道格試圖阻止悲
劇,不惜耗盡美國大半的電力傳送一張紙條回去(這裡導演完全沒有去解釋每次
傳東西回去吃掉半個國家的能量造成的影響,很扯就是了),結果卻發現自己正
是殺死搭檔的始作庸者,導演還煽情的讓他們最後是以爭吵分別,電影前半段刻
意多安排了幾次讓道格說;「有看到賴瑞嗎?」「他去度假了!」這樣的台詞。
道格那樣的懊悔竟讓我動容,我想我特愛的就是那種試圖對抗命運而遭遇挫敗的
無可奈何的悲劇元素吧。


05/28/2007 Mil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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