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stein

本文出自無不痴，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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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雞排出發，回老家插秧」    skyfire


最近臺灣的職棒發生許多引人詬病的狀況（其實這些狀況存在已久，只是對我
而言缺乏一個比較大的引爆點），不管是聯盟或是部分球團的作為與不作為，
無不讓我看得咬牙切齒、心灰意冷；情緒一來，批評也就多了（詳情請見同分
類上一篇文章），可是相對於我的熊熊怒火，阿德對這樣的現狀倒是頗有一番
見解。

阿德說：『其實我是希望中職不要倒、要繼續存在的，即使都沒進步也沒關係
。因為仔細地想一想，反而是我們需要重新調整看球的心態！』

『什麼意思？』我不懂。

『首先要問問自己：「你期待什麼？」，或者該問自己：「有什麼好期待的？」
看看XX球團的經營方式，人家都擺明著說不辦二軍了，你對比賽程度的提昇還
能有多少期待？姑且不提程度，XX球團的老闆兼領隊就是要賺錢啊，他是用一
種商人的心態在經營球隊的，商人要的是什麼？是錢！是壓低成本、提高收入
！只要今天持續有生意上門，XX球團何必要做得更多、做得更好？』

嗯，好像是這樣。

『同樣能賺錢，有誰規定經營的規模一定要大、要好？開五星級飯店可以賺錢
，但是擺攤子賣雞排一樣可以賺錢；五星級飯店看起來很華麗，可是成本大、
消費者也不能時常消費；雞排攤子小小的、看起來很簡陋，可是便宜的價位卻
可以常常去買，你能說哪種一定比較好、哪種一定比較不好嗎？』

這個嘛...

『現在中職、XX球團就是抱著「擺攤子賣雞排」的心態在經營，你想想看，既
然人家都打定主意做的是攤販生意，你要求他們提昇整體環境，那不就像是在
要求攤販必須把衛生環境提升到安全水準、甚至還要人家開立發票；試問面對
這種訴求，有哪家攤販會理你啊？還要求XX球團要成立二軍咧，你有聽說哪家
雞排攤還會自己花錢養雞、或是買大型熟成冰庫的嗎？當然是買現成的「即戰
力」嘛！』阿德越說越興奮。

『好吧，但是大家今天如果只要求他們把雞排做好吃一點呢？』我問。

『雞，有很多種料理方式。』阿德認真起來了『五星級飯店也賣雞排，小小一
片可能就賣個7~800塊錢，而且很好吃、超好吃、一輩子至少要吃一次。但是以
這樣的成本和價位來計算，不是一個攤販可以承受得了的啊！再說，就算這個
雞排攤真的提高了食材成本，相對的價格也提高了，會不會嚇走大部分原本天
天來光顧的顧客群？既然3~40塊錢的雞排有人天天吃、週週吃，那他們幹麼冒
險去做1~200塊錢的雞排？』

好像說得也沒錯。

『那從這次XX球團莫名其妙釋出蔡豐安的事件來看，你又怎麼說呢？他們完全
不尊重球迷嘛！為什麼不跟球迷解釋清楚呢？難道球迷不應該關心球團為什麼
這麼做嗎？蔡豐安就應該摸摸鼻子、認命地回埔里去種田插秧嗎？』這件事情
讓我很生氣。

『雞排攤老闆把一塊很好吃的雞排丟到垃圾桶裡面去，他需要跟你解釋是為什
麼嗎？』

呃...

『不管今天雞排被丟掉的真正原因是什麼，路邊攤老闆幹嘛跟你說？一般來說
，一堆雞排裡面，難保每一塊都是新鮮的，有些雞排還不是在「已經有點微酸
」的狀態下下油鍋去炸、大家還是吃得不亦樂乎，反正「眼不見為淨」，不是
嗎？除非真的臭到了一定的程度、實在掩蓋不住了，不然雞排攤老闆還不是加
減著賣？消費者明知道雞排不一定新鮮，還不是加減著吃？』

阿德今天思路怎麼這麼清楚？

『今天雞排攤的老闆把這一塊炸得很棒的雞排給丟了，他有太多的理由可以拿
出來說，但是他有必要對你這個小小顧客解釋嗎？不管是雞排臭掉了，還是這
塊雞排就是很不合群地「怎麼炸也炸不熟」，那都跟你這個顧客無關，「換一
塊雞排給你就好了嘛！」。現在XX球團把蔡豐安莫名其妙釋出之後、領隊還巧
妙地在報紙上發表了一句「打球要憑良心哪！」，那不就跟雞排攤老闆把一塊
雞排丟了之後，還主動對著圍觀的消費者說：「雞排一定要衛生新鮮才可以哪
！」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對！對！對！

『誰知道雞排是不是真的壞了？如果是壞的，幹嘛還放下去炸那麼久？但是假
如是把一塊難以料理的好雞排給丟了、還可以順便博得消費者「這個雞排攤真
是講求衛生」的美名，豈不是兩全其美？』

我已經對這套雞排理論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你說聯盟和球團不尊重球迷，我反而要說「他們幹嘛尊重你？」以前我們都
吃過學校附近的雞排吧？即使再難吃，都還是會有人排隊搶著買，如果我是老
闆，我幹嘛把我的雞排作改良？那可能要花更多的成本，而且改變之後生意不
見得會更好；在吃了學校附近難吃的雞排好幾年之後，你終於覺悟了、雞排難
吃死了、然後對老闆反應應該「提高雞排品質、改善經營方式」，可是靠著簡
陋設備在炸雞排的老闆生意還是天天在做、而購買雞排的學弟妹依舊大排長龍
，這樣一來老闆為什麼要聽你的？你去跟老闆建議的話，他可能還會回你一句
：「你會炸雞排嗎？你有受過炸雞排的專業訓練嗎？」；如果有很多雞排攤一
起競爭那也就罷了，偏偏今天在臺灣就只有這一家雞排可以買，用一句話總結
老闆的心態：「你們要吃就吃，不吃就不吃，有什麼好囉唆的？」一切就是這
麼回事。』

阿德今天的嘴炮都不會卡彈唷！

『所以，雞排攤僅此一家，他能倒嗎？不能！因為即使是日本生魚片或是美國
丁骨小牛排再高檔，也不能天天吃。消費者負擔得起、能夠常常吃的，也就只
有炸雞排而已。今天只不過是一塊雞排莫名其妙地被老闆丟了，過幾天就不會
有人記得了啦！』

『唉，這樣一來臺灣棒球員的工作真的是沒有保障耶...』聽阿德這麼說，我
覺得臺灣的雞排...呃，是球員，真的還滿可憐的。

『有什麼好可憐的？假如他們覺得權益受損，那當然要組織球員工會來跟球團
對抗啊！自己的權益要自己爭取，你有聽過聘請律師的當事人們要幫律師發起
組織律師公會的嗎？如果球員自己都覺得沒關係的話，我們球迷幹嘛擔心這麼
多？』

說得也是。

『所以，路邊攤的食物，就要用吃路邊攤的心情去享受他。其實看中職的比賽
也是不錯啊，前一棒上壘我們就來賭賭看下一棒是否要短打（還每次都賭中）
不也是很有趣嗎？看球員接一個平凡的高飛球過程抖個不停，也是很歡樂嘛！
偶爾電視台轉不到好看的電視節目，我們起碼還可以轉去看中職啊，就當作是
一場「show」，不要用MLB的那種職業標準來看，我們只要歡樂就好，懂嗎？』

嗟夫，這一陣子看完臺灣職棒新聞後在心頭產生的厚重陰影，突然全部消失了
。是啊，管那麼多幹嘛呢？只要秉持著面對路邊攤時所懷抱的『不乾不淨、吃
了沒病』強烈信念來看中職：『啊，空氣是多麼的清新！啊，世界是多麼的美
麗！』，一切似乎都美好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