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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傾


上次和多年好友聊到我從小對市場的抗拒,他竟還感到訝異,原來他們以為我是如此的模範生,而不知道從小到大我早已不知千百萬個不願意去幹那些粗活。也許是因為他們認識到了我的課業成績,因而不認為我應該要有什麼自卑感,但其實他們認識到的是我因為自卑命運的憤恨所驅動的動力,而展現的結果。事後現在想來那些思維也脫不了孩童的誇大,但是直到成年以前,那種憤恨的的確確是如此的強烈。


因此,每當看見媒體報導那些對弱勢者的同情,對那些背棄親情者的責難,對奮發成功者的褒揚,對挫敗者的鼓勵時,我總是冷眼看待。更甚者,輿論總寄望政府社會救助,富豪捨金救人,在我看來,更不覺得是件有效率的義行。


有人以為,我的環境理應使我左傾,但是我其實更現實的認為實力才是一切。弱者永遠都有原諒自己的遁詞,而我們的媒體充斥的是這幫弱者的喧囂。真正需要幫助的人,以及真正在幫助別人的人,他們不會大聲嚷嚷,這些忙著仗義直言的人,我認為十個有九個是偽君子。唯有真正體驗過艱苦的人,才能看清存在於世界的殘酷真相,他們即使有改變世界的熱情,也不會過於膨脹自己搶著當揭竿起義的壯士,而是在看透遊戲規則的冷眼下,一步一腳印的去突破自己的命運,去創造自己的格局,以及用力量改變客觀的環境。


多年以來,我看著母親的背影辛勞的在市場工作長大,直到現在,看見陌生老嫗孤單行走在繁華城市街頭仍無法不鼻酸;看見那些在市場穿著工作服幫忙的小朋友,我終於體會為什麼從小到大那些來買雞肉的老伯伯老太太們會如此激動的大力稱讚我,儘管我一臉就是不想幫忙的臭臉。


然而這同理心並不等同於就要動輒用道德力去要求別人一定要施予同情,如那些一封封四處流傳的轉寄信一樣,總要我們去關懷社會的暗角,一再強調有多少人需要幫助。演變惡質化的結果變成,有惡人見縫插針樂於販賣同情,因為不斷有人忙著買贖罪卷消解不安,以及冀求好心好報的心理慰藉,用以撫平日常生活上的不順導致的挫敗。


這種同情讓弱者有了苟且的空間。天天喝酒買醉、怨天尤人的人,他是值得同情的嗎?他的困頓是他人造成的嗎?而這類人卻正正好會是媒體報導的題材,因為他們總是滿足了幾項要件:殘廢、失業、妻離子散等等。我並非一竿子打翻一艘船,而是點出一項事實:台灣過份的強調了社會救助,而過份的包容了不長進者的懦弱。


因此在我身上,看不見太多左傾的色彩。並非我不同情需要幫助者,而是我更憎恨怨天尤人的弱者。


當你怨天尤人時,你已經輸了,屈服了,被擊倒了。


08/23/2008 Mil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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