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stein

To H:

    接近午夜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事情開始哭。我發現妳忘在我抽
屜裡的文件，上面有一張妳的大頭照，那是些證明文件，妳沒有去參
加，妳把這些文件藏在我的抽屜裡不帶回去。妳的壓力很大。也許表
面上，我總是有些疾言厲色，但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容易為這些片
段閃過的妳的神情而悲傷。我知道那沮喪挫敗的感覺，此時籠罩著你，
過去也曾經死死的壓制著我。我是容易感到不忍的人，不忍看到妳如
此消沉。

    也許是某一個環節出了差錯，使妳踏入了日後難以面對的道德高
牆，儘管別人看來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投機，但妳的尊嚴容不下那
一點瑕疵。妳也許被另外的虛榮所蒙蔽，使小惡的種子留在心理。我
安慰妳：「妳現在的落後已經是得到了教訓，勿再蹉跎怨嘆了。」妳
卻無法再跨回優等生的自尊築成的城堡之中。

    關於恥辱，我體驗深刻，或者可說知之甚深。也是因此我才可輕
易的揮別羞恥寧願快步朝向前方邁進。也因此走到了現在被認為尚稱
小康的境地。可是我始終不曾忘記，買了漢堡飲料獨自坐在大樓樓梯
間享用的時光。印象深刻的是深夜離開補習班時騎樓看過去孤零零的
我的機車，我騎著它孤零零的回到家。還不說到幼時更多的不堪回首。
我想以此鼓勵妳，妳的反應卻使我明知妳已深陷自我的泥沼之中，跨
不出最艱難的第一步。腿上像綁了千斤重的沙包似的，舉步維艱。

    我們一同渡過了我艱難的時光，我早已認知兩人的共同生命距離
真正的完滿還有很長的路，因此我或者妳總會有人是處在艱困的處境
之中。如今，妳正是如此，而我才剛脫困。妳不要被悲觀的思維綑綁
住，以為接著下來所有的親人故友都將離妳而去。那是軟弱的人才會
發出的無意義悲鳴。不但枉顧事實，而且徒勞無功。如果妳如那些聽
起來悲慘的話語般作如是想，妳不會有我所知道的努力奮起。妳必須
勇敢的承認自己已經開始努力，接著下來的後果不是妳我所能控制。
我希望看到充滿熱情活力理想的人，那比表象上的成功還來的真實。
那是我真心希冀看到的妳。

09/01/2005    Milste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