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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


前鎮子,兩位很久沒聯絡的表弟先後有了聯繫。其中一位是兒時好友,只比我小一歲,服完兵役後才去考大學,原本是念技職學校,他今年要畢業,猶豫要考研究所或者就業,因此詢問我的意見。我和他聊了我的看法,不過,聊了一下就覺得,他應該不用擔心,其實自己是想的很清楚了,我只要給他資訊讓他參考以作判斷即可。


另一位年紀比較小,剛當完兵。他的狀況複雜許多,不過,令我不爽的並非他現在的處境是如何,而是他對於自己的態度。個人如果不能徹徹底底的認清自己失敗的事實,不能對於自己當下的處境感到不滿、並且憤起而努力的話,那麼,他不只是現在是個Loser,他永遠都會只是個fucking Loser。


旁人對他小心翼翼,說話言詞很拘謹,深怕刺痛他的自尊,使他已經很Down的心情更Down,以致於繼續向下墜落。


我認為,這樣的呵護是不可取的。如果說,一個人的自尊,必需要外人如此小心的呵護才不會崩潰,那只是虛假的玻璃球,隨便用力一敲就會粉碎,這種假的自尊完全沒有意義。自尊是要靠自我的肯定建立起來的,對自己的失敗趕到屈辱,應該要在屈辱之後對自己感到憤怒,憤怒之火於是讓自己自谷底翻身。那種他媽的喜歡怪罪他人,藉口一堆的人,或者是繼續渾渾噩噩,明知自己當下是個loser,卻又得過且過的繼續苟且度日,這種人本人生平最厭惡。


我的大學就是這樣度過的,尤其到了大四時,一切都失敗了,渾渾噩噩的,不願意也不敢去思考未來,就這樣一天天的渡過。後來,我終於還是要面對自我,對於現狀,我滿意嗎?一旦開始認真面對,原本得過且過自暴自棄而壓在底層的不滿就全部爆發了,感到懊悔與憤怒。


我還是有去我原本考上的X科大研究所註冊,以免被征召入伍,然後報名補習班,以及訂定讀書計畫。對於當初怎麼有「反正就去念吧」的這種想法?如今想來仍覺得不可思議。挫折帶給人的影響是很大的,一個人一旦開始步入自暴自棄,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廢物時,那個樣子真的是很可悲的。


我帶著屈辱的心情跟母親要補習費,去報名電子學以及電磁學補習班,下定決心撤底把我在大學最爛的兩科救起來。這兩科我一修全都被當,畢業了概念仍然很差。並且查詢台大電機系的課程,去旁聽近代物理學。坐在偌大的教室裡,身旁坐滿著台大電機系大一大二的同學,討論著作業、期中考、社團,而我則是默默的抄筆記,還很怕遇到認識的人。因為大學同學有人是到台大念電子所碩士。每每想到自己一個陌生人坐在這裡旁聽,便感到有些荒謬,當下可以說是和自己的自尊與自卑感博戰。


我的一位好朋友和我的處境類似,因此我們會固定的一起到圖書館看書。圖書館那段時光很微妙,那悠閒的氣氛使自己強烈認知到自己「正被團體排除在外」的事實。同學已經在念研究所,而自己一個廢柴卻窩在這裡念電子學,馬的,他馬的真的是很不甘心。


如果沒考上,二十二歲的我不可能繼續蹉跎一年,而原本的那間學校我也打定決心不念,因此我將只能去當兵。但是當兵的這兩年必定會帶著更為挫敗的心情吧!在那沒有自由的地方,我的心情必會更加的鬱悶吧!退伍後,又將往哪一條路呢?唸書時,想到這一層,就覺悟到,此次考試攸關著我的人生,我未來會往上或者往下,就看這一次了。因此,研究所放榜是我畢生考試最緊張的一次,半個月都睡不好,最先放榜的是清大電子所,當天簡直要發瘋了!


雖然後來交大的碩士學位也遇到不少波折,但是終究是關關難過關關過,最重要的莫過於當初決定重考的決心,如今我總覺得,我像是搭上了末班車,車子已經開動後,從月台最尾端開始奔跑,恰好跳上盧最後一節列車。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很慶幸,慶幸自己有付出決心與努力。


我不否認,失敗的確是很可怕,但是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存在主義者宣稱的,人具備面對外在環境之考驗的選擇的自由,認清了環境之險惡還不夠,選擇去面對考驗,以最大的勇氣去承受壓力,付出努力,用強韌的意志力去克服一切。對我來講,做出這樣的選擇的人,不論結局是失敗或者成功,他都是令人敬佩的。


反之,一面狡辯著懷境如何如何,其實自己怎樣怎樣的人,(網路上特多),其實內心裡被這些價值觀緊緊的束縛住又不承認,越愛說些自以為雲淡風輕的廢話自我慰藉,不願意真正奮起而戰鬥,這樣的人,我是鄙視的。


05/31/2008 Mil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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